說著說著，仿佛莫名一種驕傲的情緒湧上心頭。

剛剛還羞憤難當，恨不得將頭紮進沙堆裏的老頭，眼裏瞬間放出了一絲光芒，那要交出去的見面禮，似乎已經是他這一生，最驕傲的事情似的。

“見面禮？”

郝晨看面前這老頭的表情，心裏猜了個七七八八，只是他沒說，自己就還算是猜測，只是，這一絲不安又不詳的預兆……

“四肢任選其一，送他改造，就是見面禮！”

老頭那本來就快咧到耳根的嘴翹了起來。

“第一次，左胳膊，第二次，右腿，第三次……嘿嘿，就是我自己！哈哈，嘿嘿……”

說完老頭用那不人不鬼的聲音笑了起來。

小屋裏，陳林燕好不容易從昏厥蘇醒，爬起來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聽見了這鬼哭一樣的笑聲，在尋聲看過去，一直黑豹，身子下壓著剛剛自己還以為是幻覺的怪物，那怪物齜牙咧嘴正笑著，大半個下巴都裂開了似的，又嚇暈了過去。

“你還是別笑了，好人都能被你這笑聲，逼出殺人越禍的事來。”

郝晨眼神一撇，芒君立刻授意，爪子瞬間就按到了老頭的腦袋上。

“殺了我，你們是找不到他的。”

被爪子壓得停了那鬼哭一樣的笑聲，老頭癟著嘴，眼神卻絲毫沒再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，他堅信著，為了找到那人，郝晨絕對不會殺了自己。

“確實，因為除了你之外，沒人願意缺胳膊少腿，給他做物種移植的實驗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似乎是得到了生的暗示，老頭兩眼放光，連聲音都有點顫。

“左，還是右好呢？”

郝晨手支在下巴上，似乎正在為什麽愁。

“什麽左右？”

“嗯，左右啊，當然是卸掉你的左胳膊好，還是右胳膊好啊，不然等我們去找那人的時候，不就沒有見面禮了，既然你這麽有經驗，貢獻一下愛心如何？”

郝晨說的輕輕松松，表情卻很正經，似乎正在左右掙紮著，需要老頭他自己做個決斷似的。

“你說什麽？你……”

剛剛一臉的希望表情一轉，瞬間墜入寒冰地獄一樣，老頭又開始拼了命地掙紮，似乎想從這叫芒君的爪下掙脫一樣，可根本一絲一毫都動不了。

“放開我，魔鬼，你壓根就不是人，你！”

“我上有老，下有小，中間還有一群小弟等著我罩……”

“好，你敢動我，我就死給你看，到時候你找不到他，還要自廢一臂。”

郝晨就聽著老頭一波又一波，花樣百出，幾乎要把所有求饒的橋段都用上一圈之後，撓了撓頭，才開口。

“好了好了，一哭二鬧三上吊，玩夠了，給你新的選項如何啊？”

說完郝晨閉上嘴，只看著，不動也不說話。

“選項！好，我答應，我什麽都答應，只要不殺我，不卸我胳膊，你們要什麽我都給。”

幾次三番折騰，郝晨終於在老頭的眼神裏，看到了一絲真真正正求饒的神色，接下來，別說讓他做什麽，就算拖他出去擋槍子，只要答應能救活他，估計這人都會同意。

大約，這就是那魔的口中，為了求生，無所不用其極，任何事都能豁出去的那類人吧，倒是和陳城正好相反。

自己呢，如果是自己，會真的怕再死一次麽……

該死，又開始胡思亂想了，郝晨一瞬間拉回了思緒。

“我，要的很簡單，只需要你配合一下，把我帶到你說的那個人住的地方就好，而且也不需要你付出什麽代價，去了之後，你想跟誰一個戰線都隨便，怎麽樣？”

“這……”

聽了話，老頭似乎有些猶豫，畢竟那邊憑他自己更得罪不起。

“這還猶豫，芒君，卸……”

“別，別，別，我去，去……只不過，我有個不情之請，你放心，我什麽都不要，只要你，保護我的安全！”

洩露那人的行蹤，弄丟了龍鱗，老頭仔仔細細的過了一下腦子，就算郝晨不砍他胳膊，不殺他，自己也基本上難逃一死。

看之前他與那些精怪妖獸的樣子，似乎也是上山去報仇的，所以，跟了這幫人，沒準還能看在自己帶路有功的情況下，保自己一條小命。

“可以。”

郝晨眉頭都不皺一下，立刻同意，自己之前的恐嚇威脅，已經將這老頭的底線全部壓垮，現在還猶豫，只會讓這個貪生怕死的墻頭草，趁夜逃回山裏，通風報信。

“好，那……是不是就可以讓這位，貓妖，不，芒君大人，從我身上下來了？我這一把老骨頭，可禁不起他壓得太久，哎哎哎，現在這腿就已經麻了。”

“放開他吧。”

郝晨一招手，芒君立刻就從老頭身上跳了下來，先是圍著郝晨轉了轉，然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，趴在了護罩外面，臉正對著趴在地上的老頭。

“哎呀，一把老骨頭，真是跟你們這些年輕人耗不起。”

坐起身，老頭故意挪開了之前被自己尿濕的地方，瞬間恢覆了自己本來面目，就著坐姿，堆起一臉假惺惺的微笑，搞得好似什麽事都沒生過一樣。

“你們，真要去找那人麻煩？”

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包煙，老頭抽了一根出來，點起火，坐在地上就抽了起來，那樣子估計沒個把小時，都不會走。

“要不然呢？”

對方是系統持有者，早早晚晚是要照面的，更何況，自己被那一群怪物，求得不答應似乎都不對一樣。

“那個是個惹不起的主，你是欠了那些妖獸好處？還是怎樣？”

“與你無關吧！”

“有關，畢竟不打不相識，我也不想看你這麽年輕輕的，就被他當做實驗材料，畢竟那是個瘋子，而你，雖然養了妖獸，但也不算是什麽大奸大惡的人，能不招惹他，就不招惹他。”

老頭抽了口煙，話說得還算誠懇，只是郝晨聽在耳朵裏，怎麽都覺得別扭。

明明是手下敗將，剛剛還跟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求饒，現在就不打不相識了？這老家夥臉還真是能比城墻拐彎還厚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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